2008年8月31日上午,黑龙江省庆安县人民检察院检察长,在大街上突然遭到两名不明身份男子的木棒袭击,头部鲜血直流晕倒在地。两个月后,警方侦破此案。令人吃惊的是,雇凶袭击检察长的人竟然是今年初退居二线的县公安局原副局长!
检察长街上遭袭
2008年8月31日是星期天。
上午9时许,48岁的黑龙江省庆安县人民检察院检察长赵德贵,吃完早饭后想去附近的发廊理发。当他走到一家发廊门前时,突然窜出两个歹徒,手持木棍朝他的头部狠狠地抡去……毫无防备的赵德贵被打得头部鲜血直流晕倒在地。
不一会儿,警车和120急救车相继赶到。赵德贵被紧急送往庆安县人民医院抢救。经检查赵德贵头部右肩右手等部位多处受重伤,经过医护人员的全力抢救脱离了生命危险。
9月1日,绥化市公安局成立“8·31”专案组,全力侦破此案,并向社会广泛悬赏征集破案线索。
副局长幕后指使
10月28日,有群众举报称,在火车站附近的一家酒馆里,有两位神秘男子边喝酒边聊天,其中一位对另一位说:“打得不够狠,还他妈的要这么多钱!吃了饭赶紧坐火车走人。”
专案组立刻派便衣去暗查。便衣到了酒馆后吃惊地发现,其中一人是庆安县公安局刚退居二线的副局长张广富。
办案人员没有贸然行动,而是悄悄跟踪和张广富一起吃饭的那个男子进了火车站。在火车站,他们将那人带回专案组。经审查,此人很快交代,他叫李国冬,承认自己是袭击案的凶手之一,并说他是受张广富指使的。
专案组闻言大吃了一惊!因为他们太了解张广富了。
今年54岁的张广富性格内向,平时不爱说话,但对破案却十分有研究。他从一名普通的民警,凭着自己的业绩,一步步被提拔为庆安县公安局副局长。
张广富在当地算是个传奇人物:3天破获两起杀人案;12小时破获奸杀幼女案等等,是公认的破案能手,多次立功受奖。他在公安局的威信高,与下面的民警关系也融洽,和外界关系也不错。2008年2月,县里统一实行“退长还员”,张广富因此退居了二线,但依旧享受正科级待遇。
这么一位浑身上下闪烁着光环的公安局长,怎么会干出这等勾当?
10月24日,专案组将张广富从家里带走。经审讯,张广富对雇凶谋害检察长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查旧案发现问题
两人因一起陈案而结仇。
那是2000年5月25日发生的一个案件:一名叫李福祥的犯罪嫌疑人被带到庆安县刑警一队办公室审讯时突然死亡。当时,由朱松岩和4名民警负责审理此案。犯罪嫌疑人死后,法医鉴定认为,李福祥的死因是由自身疾病引起。而李福祥的家属认为是刑讯逼供导致死亡。双方各执一词,相持不下。
在随后的几年里,此案多次反复重审,但始终没有进展。李家人这些年来一直不断上访讨说法。
2008年初,赵德贵从外地调到庆安县人民检察院任检察长。李福祥的家属听说县里新来了个检察长,便带着状纸到县检察院大门前下跪喊冤。赵德贵热情接待了李福祥的家属,详细了解了案件的情况,并答复对方:请放心,我们会一查到底的……
赵德贵很重视这个陈年旧案,在上访人走后就立即调出原始卷宗进行查阅,随后又专门听取了办案人员的专题汇报,并于2008年3月25日,亲自指挥展开调查,并一一传讯了朱松岩等5名涉案民警。
2008年4月7日,中国医科大学法医司法鉴定中心的鉴定结果认为李福祥无原发性疾病,是由于“限制性体位造成呼吸、循环功能障碍”而致死。
此时的朱松岩已是庆安县公安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他第一次被检察院传唤后就感到问题严重,回来后立刻带着4人一起来到张广富家,把这一情况报告给了张广富:“有人要翻案,如果查出来是刑讯逼供造成的,我们哥几个都得完蛋!大哥,您可得为小弟们做主呀。”
张广富是个性情中人,这些年朱松岩一直跟随着他,是他的得力干将和铁杆兄弟,两人还同为庆安县某山庄和一家砂石厂充当保护伞,并占有不小的干股。这些年来,他俩之间已经结成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舍难分的利益共同体。
于是,张广富仍然像当年一样,一拍胸部很义气地说:“兄弟们放心吧,在庆安这块地方还没有敢欺负我张某人的人!谁敢动咱兄弟,我就让他日子不好过!”
不屈服惹祸上身
有了“大哥”的撑腰,朱松岩他们胆子也大了起来。
检察院在重新查办此案过程中,办案人员多次接到恐吓电话,他们在电话中扬言:“都知道你们的家住哪里,孩子在哪里上学,等我们爷们被判刑那天,就是你和你家人的死期!”
面对种种压力,检察官们没有屈服,2008年5月,在赵德贵主持下,庆安县检察院先后逮捕了朱松岩等4名警察,另一嫌疑人在逃。
张广富得知这一切后气急败坏,认为都是由于检察长赵德贵的缘故,必须狠狠地教训教训他,于是,他开始策划报复行动。
张广富的计划是,雇人袭击赵德贵,专门对他的头部下手,下手要狠,弄不死也得弄成重残。为此,张广富特意购买了4部手机专门用于作案,还购买了一部摩托车以便跟踪。之后,他又通过中间人,以事成之后每人开价3万元的高价,从邻市雇来了两名刑满释放人员李国冬和王明山来“执行任务”。
11月4日,黑龙江省庆安县人民检察院以涉嫌故意伤害罪起诉朱松岩等5人。11月24日,庆安县人民法院开庭审理朱松岩等5人刑讯逼供案。11月20日,张广富被检察机关依法批捕。
(摘自《华西都市报》何平/文 2008年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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