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悠悠\□叶金福
乡村冬夜
离开乡下老家已有20多年了。每到寒冬来临时,我就不由自主地想起儿时在老家度过的那一个个令人终身难忘的冬夜。
乡下的冬夜,比其它任何一个季节的夜晚都来得快,来得早。当太阳从村后那座大山沉落后,天色便迅速暗淡下来,不一会儿,家家户户便亮起了灯。
乡下的冬夜是静谧的,割去了庄稼的地里,空旷而寂静。村子中央有个大礼堂,门前有十多张用大小不一的石头搭成的凳子,地面上还有几幅村民自己绘制的象棋盘。要是在夏天,劳累一天的村民们就会不约而同地来到这里,一边下着象棋,一边聊着各自的话题。而到了冬夜,大礼堂前出奇的安静,大人们不来下棋了,孩子们不来打闹了,连猫狗也不来了。
人们都待在自己家里,有的忙着剥茶籽、剥玉米,有的围坐在火盆前烤火,边烤火边吃零食边聊天,门外是寒冷的冬天,门内是温暖的春天。吃的是自家种的南瓜籽、花生、发豆,都是自家炒的,没加任何香料,但那种单纯的清香不逊于如今市场上的各种瓜籽。聊的是自家的柴米油盐、村里的婚丧嫁娶、村外的逸闻趣事。话最多的是我们小孩,往往要围着一个似懂非懂的话题“打破沙锅问到底”,有时父母被问繁、问倒了,便一声训斥,我们才肯罢休。
堂前墙上的挂钟“当当当”敲响了,哦,十点了。“快去睡觉,明天又爬不起来喽。”在父母的一再催促下,我们才很不情愿地上了床。
家中的电灯一盏盏地熄灭了,其他村民家的灯也相继熄灭了。很快,整个村子静了下来,人们进入了梦乡。
乡村的冬夜是寂静的,但却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