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歌/□毛海红

　　前几天整理书橱，从一本旧书里掉下一沓泛黄的贺年卡，我惊喜地捡起来细细端详，上面的墨迹已被岁月磨得模糊不清，依稀能辨认出下面的日期是90年代，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多年前。
　　那时的我们正值青春年华，每到岁末年首之际，贺年卡就像雪片一样从四面八方飞来，看着这些色彩、图案、情调、形状、风格各异的贺卡，读着朋友或热情的问候、或真挚赠言、或诚恳的鼓励、或幽默调侃的字迹，无不怦然心动，感动、兴奋、喜悦之情油然而生。
　　一时间贺卡成了校园里风行的产物，一毛钱一张，后来有了立体的，稍贵些，花样繁多。那时我们年幼，总是以贺卡的贵贱来衡量朋友之间友谊的深浅。你送我一元钱的立体卡，我就不能回五毛钱的贺卡，否则便是不仁不义。那时家里穷，我最担心收到贺卡，可又在心里渴望收到。收不到，别人会以为人缘太差没有朋友，收到了又没有钱回赠，所以每到年底，都会省吃俭用从生活费里扣下钱买贺卡。
　　贺卡上的赠言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既不能与别人类同，又要写出新意，还要表达最贴切的情谊。那时不像现在信息发达，随便百度一下五花八门的祝福语就会铺天盖地，无需酝酿无需原创，想要表达什么鼠标一点就“OK”。我常常为一句祝福语冥思苦想到难以入眠，先用笔写在本子上，再三修改后，才一笔一画地抄在贺卡上，那份恭敬和认真绝不亚于填写高考志愿书。
　　那时的我们思想比较封建，女同学之间相互传递贺卡司空见惯，但男女相互传递就是授受不亲了。但青春年华的我们，正值情窦初开，朦胧之情难以抑制。男生给女生送贺卡，总是选在晚自习后，借着熄灯之际，趁机偷偷塞到心仪女生手里，然后在夜色的掩护下羞红着脸儿跑开。收到贺卡的女生，回到宿舍躲在被窝里用手电筒照着看。
　　一张小小的贺卡承载着我们的青春岁月，也为我们朦胧的青涩之恋增添了无限温馨与甜蜜。如今捧读这些发黄的贺卡，淡去的是字迹，抹不去的是美好记忆。日月更替岁月流逝，青春岁月里的贺卡则深深地留在了记忆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