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8版:七色土

大地风情

稻花香里说丰年

  吴建\文
  秋风送爽,稻谷飘香,又到了秋收时节。田野里弥漫着稻香的气息,金色的波浪此起彼伏。撩人的秋风中,漫野的稻谷和农人的希望一起飘香。
  水稻是故土农人种植的最主要的谷物。暮春,农人将稻种播进秧田,过一段时间移植到水田,然后施肥、治虫、薅草。整个盛夏,赤日炎炎,农人们都忙碌在稻田里,真是“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到了早秋,稻子扬花了。稻花相对于豆花、菜花而言,似乎更逊一筹,几乎看不出花的姿态,只是细碎的小粒挂在穗头,可谓“花非花”,但农人却很看重她,每每点燃一支烟立于田头,说,稻子扬花了!眼里都是爱意。那“花”字咬得很重,旁人听了,心上的花都开了。稻花里有人的气息,有家的兴旺,有国的昌盛,都在金灿灿的谷粒里。
  秋收时节,稻浪起伏,荡漾着秋的温情;一棵棵稻禾如临产的母亲,孕育着令人激动和欣喜的胎儿,只有劳作者才能体会出她此刻的心情。男人蘸着无眠的月光之水,把镰刀的心愿磨成雪亮的锋刃,女人牵着朝霞的金色彩线,把辛劳的欢愉织成待装的粮袋。他们边走边打劳动号子,山回谷应,那高亢的号子把整个秋野都给喊开了,何止声鸣应过十二洲,简直是日月山川都给席卷了。打谷场上,汉子手抓稻把,狠狠地摔向稻床,饱满的稻粒落在床下,一小部分溅向远处。老人抄起一铁锹稻谷甩向空中,夹杂着的草屑随风飘向远处,秕谷和谎言一起扬弃。最是晚上收过场,谷子们惬意地躺在打谷场中央,空出来的场地在月下硬而白,看场的男人头枕着柔软的稻草,双手半托后脑勺眯眯地看天,有稻米的馨香做背景,才能如此地恣意舒展。月亮友善地挂在天上,几颗星星调皮地闪烁,身入如此境界,你会真正体味到有别于“睡”的意境。
  “明月别枝惊鹊,清风半夜鸣蝉。稻花香里说丰年,听取蛙声一片”。辛弃疾的这阙《西江月》勾起了多少人的田园乡村情结。远离喧嚣的城市,扶锄勤耕,如诗如画亦如梦,仿佛梦回到童年,在炊烟袅袅的村落里,享受劳作之乐,感受农家丰收的喜悦。“一饭一粥,当思稼穑之艰难。”晚炊的青烟摆弄着轻盈的靓影仙姿,叫人联想得更深一点,更远一些。

分享到微信朋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