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要弄整齐,不能伤里头的苗,外头多余的苗要把它铲了,里头不能缺苗,弄得不整齐,或者缺苗了,都对将来产量有影响。”
这个说着一口道地方言,身材墩胖、头发泛白、皮肤黝黑的男子,就是老严,建德市蔬菜产业首席专家严百元。1987年从北京农业大学(现中国农业大学)植物遗传育种专业毕业后,连老严自己都没想到会一辈子扎根在建德农村的田间地头。这位31年如一日,忠诚履行着“做给农民看、领着农民干、带着农民赚”职责的农业专家,践行了“把论文写在大地上”的泥腿子精神。
点“石”成金的“财神爷”
由于距离沪杭市场路程远、信息短缺,建德山区的农民直到上世纪九十年代末才逐步形成市场概念。而这其中,老严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大学毕业后,严百元被分配到建德市种子公司寿昌购销站工作,主要从事粮油新品种、新技术推广,业余时间研究一些蔬菜、瓜果的新品种。在和农民打交道的过程中,他发现当地大多数农民还没有市场意识,只有极少数农民会去金华、杭州等地购买早熟毛豆或者其他新品种来种植。
耐不住的老严,跑到省城杭州,从省市各级研究院所引进了大批新品种,比如日本矮脚毛豆、辽鲜一号、8901毛豆、引豆9701等早熟毛豆品种,超甜3号、甜单8号、超甜2018等甜玉米品种,以及杭椒1号辣椒、杭茄1号茄子、早熟5号大白菜等。这些品种,品质优良,成熟时间早,加上配套的新技术示范推广,为当地农户带来了可观的收益。
点“石”成金的故事还得从2007年说起。当时,该市大洋镇最偏僻的柳村村有个农民叫汪为民,他承包了村里新改造的一片近200亩的土地,想种蔬菜。因为一时想不好种什么,他找严百元出主意。老严蹲在地里看了又看,觉得土地太瘦,都是生土,土层薄,石子多,肥力缺,如果直接种菜很难找到合适的品种,他建议先种食用菌,用食用菌种植后的废料作为有机肥来改良土壤。老严的意见让汪为民豁然开朗,他立即多方筹集资金,建了55亩的食用菌基地,因为品种好、市场俏销,每到收获季节,基地门口就停满了上门收购的车辆。经改良后的土壤,蔬菜也种得很好,苦瓜每亩产量达到近4000公斤,收入近6000元,香芋也长势喜人,每只普遍在1.5公斤左右,最大的有2.5公斤。尝到甜头的汪为民把自身经历一传十、十传百,老严就成了当地农民眼里名副其实的“财神爷”。
为山区农民开辟致富新路
2005年前后,建德平地、低缓丘陵地区的农民,基本上实现了有一两个可以依托致富增收的高效农业产业,但老严的心里一直惦记着高山上还未致富的农民。随着浙江省提出大力发展“山地蔬菜”的策略,老严感觉到山区农民的致富机遇来了。
他把目光瞄准了三都、大洋、洋尾这一带,多次实地考察和试验之后,他向当地山区农民推荐适合种植的蔬菜品种,让三都等地高山上种起了四季豆、茄子等蔬菜。
为了让农户尽快掌握相关知识和技术,老严给自己定了个规矩,每周为高山农户办一次培训班。2010年,有一次严百元在三都镇羊峨村为农户们讲解高山蔬菜的种植新技术,能容纳60人的教室被挤得满满的,走廊上也站满了人。在这些朴实的农民看来,老严带来的不仅仅是技术,还有致富的希望。
为进一步提高村民种蔬菜的效益,严百元积极推动高山蔬菜基地建设,通过项目带动建设蓄水池、沟渠、道路等基础设施,提高高山蔬菜基地的抗灾能力和综合生产能力。几年来,老严重点推广的新品种应用率达到100%,亩产值基本达到万元左右。
高山蔬菜基地建设为高山上的农户带来了实实在在的经济效益,并带动了建德市近2万亩山地蔬菜的发展。以该市三都镇羊峨村为例,高山蔬菜基地2011年平均亩产值8300元,总产值498万元,仅此一项就使该村村民人均收入比2010年增加1438元。至2016年,该村山地蔬菜面积已发展到800多亩,总产值650万元,人均年可增收2500余元,成为该村农民致富增收的支柱产业。
全力助推产业转型升级
2002年,严百元调到建德市蔬菜办工作。除了新技术、新品种推广,如何推动全市蔬菜产业转型升级成了他的新课题。在他的推动下,该市的航头镇、李家镇、寿昌镇的蔬菜基地先后建成,全市设施栽培蔬菜得到较好发展。
航头镇的种菜氛围还吸引了工商资本的关注,2009年起,陆续有绿博、瑞德、倚天等工商资本投资的公司型蔬菜基地在这里建成,大幅提升了航头镇蔬菜种植的产业化水平,形成了以航头、寿昌镇为核心的5000余亩设施蔬菜区块。
随着杭州市都市农业示范园区(基地)建设等省市新政策的推出,严百元和同事们一起,积极争取项目提供的资金、技术、政策支持,2008-2010年组织实施了三批蔬菜产业提升项目,累计投入资金1531.4万元,累计引进推广蔬菜新品种109个,推广设施栽培、标准化生产、微蓄微灌、嫁接栽培、穴盘育苗、夏秋高温季节无公害速生叶菜生产等技术10项,建成设施蔬菜核心基地3个,山地蔬菜核心基地1个,每年为农民新增纯收益1845.7万元,累计增收1.5亿元,推动全市蔬菜年播种面积达11万亩、总产值5亿元以上。
2012年,老严的工作岗位换到了种子管理站,负责农作物新品种引进、试验、展示示范和新品种新技术示范推广工作。五年来,他带领站里的同事们每年承担国家、省、市、县农作物新品种试验、展示示范20多项,品种300个(次)以上;建成粮油、瓜菜新品种展示示范平台2个;引进新品种365个,推广水稻主导品种8个,推广种植面积26万多亩,推广双低油菜浙油51等品种5个,种植面积30多万亩,鲜食玉米新品种2个,种植面积2.3万亩,西甜瓜新品种6个,推广面积1.5万亩,其它瓜菜新品种31个,推广面积10.5万亩,农作物新品种普及率达98%;推广各类作物增效技术8项50万亩次,新技术应用率达95%;创新高效生态种植模式6项,应用面积1.25万亩;收集保护地方种质资源8个,开发利用5个;推广籼粳杂交稻20万亩,亩均产量超600公斤,比当地常规品种亩增产100公斤以上,亩增效320元以上。
从事农技推广工作31年来,老严累计组织培训178期1万余人次,发放技术资料4万余份,带动农民5.4万人次;承担省、市下达的农业科技推广项目60多项,参与100多项,为农增收2.5亿元。
当地农民说,老严到哪个产业,哪个产业就要“火”一把。如今,老严头上的“帽子”很多:建德市蔬菜产业首席专家、杭州市旱粮服务团队专家、杭州市山地蔬菜服务团队专家、浙江省主要农作物品种审定委员会旱粮专业组成员。可在当地农民眼里,老严还是那个朴实无华、讲话一针见血的农技专家,尽心尽责守护着20多万建德农民的田间致富之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