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消防队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公元1518年。那一年,德国奥格斯堡一个名叫柏拉纳的金匠创立了世界上第一支消防队。这是一个民间自发组织的公共消防队,成员大多有自己的职业,只是为了服务邻里而承担社区的防火义务。
早期消防基本靠志愿
历史上第一支全军事化管理的专业消防部队是拿破仑的皇家工兵。奥地利驻巴黎大使馆发生大火后,为避免再次发生类似悲剧,当时的法国皇帝拿破仑决定把消防灭火的重任交给自己信任的皇家工兵部队。1811年,一个军事编制的巴黎消防部队正式成立。
古代中国建筑由于大量使用木质结构,对消防也是非常重视的。《周礼》说:“仲春以木铎修火禁。”我国在周朝就有消防意识和消防员,当时称为“司煊”、“司耀”。“消防”一词,晚清才传入我国。但我国真正的专业消防队,在宋朝就成立了。
据《宋史》记载,东京(汴梁,今开封)人口超过150万,是当时世界上第一大城市。北宋百多年间,东京重大火灾发生44起。最大的一次发生在宋仁宗时期,连皇宫都烧了,仁宗不得不移驾延福宫。
此后,为了及时发现火警,东京建立了望火楼,同时建立了专司防火救火的部队。《东京梦华录》对专业消防队的职责、人员及灭火器具都作了详细的记载和说明:“每坊巷三百步许,有军巡铺屋一所,铺兵五人,夜间巡警及领公事。又于高处砖砌望火楼,楼上有人瞭望,下有官屋数间,屯驻军兵百余人,及有救火家事,谓如大小桶、洒子、麻搭、斧、锯、梯子、火权、大索、铁猫儿之类。
每遇有遗火去处,即有马军奔报军厢主,马步军殿前三衙、开封府,各领军汲水扑灭,不劳百姓”。
那时最常用的灭火器具是水囊,它是由猪、牛皮或者油布制成,里面装满水。发生火灾时,由潜火军兵扔向着火点,水囊遇火破裂,水流出而达到灭火的目的。
其他诸如拆除障碍工具及攀爬用具等,也与现在的工具很接近。值得一提的是,宋代已有“消防喷水枪”,只不过管道是用长竹制成,原理也是压力喷水,有点类似现在的手动泵。
京城的望火楼日夜有人瞭望,楼下营房驻官兵百余人,各处相隔三百步设一军巡铺屋,每铺驻兵五人,夜间还要巡逻,防查火情。正像《宋史》中说的:“分六部都监界,分差兵一百四十八人铺,以巡防烟火。”
中国现代的消防队制度始建于晚清。1868年,香港成立了中国最早的现代消防队,成员是当时英国驻香港总督召集的志愿者。内地第一支消防队,是在八国联军攻占天津后才出现的。意大利首先效法其国内,招募了一批华人在天津租界组织起一支官办救火队,随后英租界也组织了天津志愿消防队。
1902年,清朝政府在天津成立南段巡警总局后,租界消防队移交由清政府管理,改称南段巡警总局消防队,成为中国第一支现代意义的消防队。次年,清政府在北京也组建了消防警察队。其后,国内的哈尔滨、保定、南京、昆明、广州、沈阳、长沙等省会城市也相继组建了地方的消防队,这些消防队均由当地警察厅、局直接管辖。1905年,清政府成立巡警部,下设五个司和一个部属消防队,部属消防队专司救火。1906年,改巡警部为民政部,消防队仍属民政部直辖。
早期近代的消防队,有很强的志愿者色彩,甚至经费来源也主要系民间资金直接构成。至今香港仍然对拥有物业的自然人或者法人征收名为差饷的非税收费用,其起源就来自于组建消防队和警察时,专职消防员和警察的工资都是靠对地产持有者的摊派而来。因为当时警察和消防员的存在主要为了保护业主的利益,所以当时的香港政府认为业主应该承担这部分费用,这个传统延续至今,不得不说是财政史上的一个活化石。
拿着地方财政的军队
在战争中,消防队虽然不会冲杀在前线,却仍然非常危险。二战后期,盟军对德国主要城市进行了轰炸,试图彻底摧毁纳粹德国的工业潜力。其中有一种专门的战术,就是为了杀伤消防员的。盟军的轰炸机队首先用小机群携带燃烧弹轰炸城市内的建筑物,大机群则在15至20分钟后,等德国消防员到达轰炸地点,对因燃烧弹造成的火警实施扑救时才临空,大批量杀伤正在救火的消防员。没有了消防员的城市,再次被轰炸后的复原能力将会极差,而且损失也会更大。这种对消防员进行杀伤的战术已经被国际法禁止,近年来爆发的战争没有出现过此类事件。
新中国成立后,消防依然隶属于公安部队的编制中,与警察一样算是国家公务员编制。但在上世纪80年代后期,中国人民武装警察部队成立后,消防划入武警部队的序列中,身份与编制等同于现役武警官兵。因此,现在的中国消防是地地道道的“消防部队”。与内卫武警部队不同的是,消防武警仍归属公安系统直接调动,而且在财政上多来自地方支持。
从国际范围来看,大部分国家的消防队都是公务员编制,原因是消防队的工作性质和军队有很大差别,而且消防员的工作专业性较强,仅在灭火活动中,使用的专用器材就多达上百种。在我国的义务兵制下,两年就要面临退役的年轻士兵很难在其服役期间完全掌握复杂的消防技能。在英美等西方国家,很多具有丰富经验的老消防员,在体能允许的情况下甚至可以工作到60岁退休。
除了专业之外,还有对于战争的考虑。如果消防员是公务员编制,那么在战争中则毫无疑问是平民目标,如果敌军对消防员实施打击,则属于违反战争法的行为,是现代国际社会所不能容忍的。
近年来,中国消防部队的发展进入了快车道,各地相继投入巨资引进购买新的消防专用装备,尤其加强了处置生化袭击救援的装备。虽然这两年消防部队的建设有所加强,但与西方发达国家相比仍有较大差距。例如在美国已非常普遍的消防用直升机,在中国非常少见。
(综合《新世纪周刊》、光明网朱江明 罗杨/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