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终于能安息了!”近日,得知肇事司机被抓后,一名男子激动地赶到海宁市公安局交警大队,要给办案民警下跪致谢。赶紧拦住他的海宁市公安局交警大队事故中队中队长陈晓鸣,心里也很感慨:整整15年了,终于将肇事司机抓获,给被害人家属一个交代,也了却了一桩心事。
说来话长,这起案子发生至今已有15年,犯罪嫌疑人隐姓埋名;抓到后,哥哥弟弟谁是真凶,又成了棘手的问题。海宁交警凭着执着的精神和敏锐的观察力,终使犯罪嫌疑人落入法网。
“消失”的一家人
日历翻回到2001年5月24日。当天下午17时左右,海宁市黄湾乡(现为黄湾镇)村民、47岁的周建娥骑自行车下班回家,在黄湾乡闸口村附近,与一辆车牌号为皖K90424的大货车发生碰撞。事发后,周建娥经抢救无效死亡,大货车驾驶员弃车逃逸。
根据车辆信息及车主指证,交警部门初步判定肇事司机为安徽省蒙城人马某。但事发当晚,马某及其家人便离开了海宁,去向不明。当年主办此案的交警陈晓鸣多次赶往马某的老家进行调查抓捕,但一直没有发现马某的踪迹。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线索的中断,案子成了悬案。15年里,陈晓鸣每年都会翻出案卷仔细研究,力图寻找新的突破口。然而,由于缺乏直接的目击证人,加上监控设备不到位、线索有限等客观原因,案件始终没有进展。
当年,死者周建娥的独子才18岁。失去母亲后,他非常痛苦,每年都会打电话向交警部门询问案情进展,但每次都是失望。
“车子不是我开的!我要见我父亲!”
今年,海宁公安部门开展了“清雷”行动。陈晓鸣与同事在多年调查的基础上,利用先进的数据库查询技术,发现了线索:马某已变更身份信息,可能藏在南京打工。
5月5日,陈晓鸣带领民警先后赶赴南京及马某老家安徽蒙城进行调查,基本掌握了马某情况。原来,马某在一家物流公司做司机,正当警方计划抓捕时,他被公司安排去送货,需半个月左右才回。陈晓鸣只得先赶回海宁,伺机抓捕。
6月13日,根据海宁警方的案情通报,南京警方成功抓获回到公司的马某。“当年我确实在海宁跑运输,但不是我开车撞人的,我真的不知道当年的事情。”面对警方询问,马某矢口否认,神情闪烁,并口口声声说要见其父亲,似乎在隐瞒什么。
难道案件还有什么没调查清楚的隐情吗?
由于案发时没有直接的目击证人能证实车辆系马某驾驶,警方缺乏完整的证据链来证明当年驾驶大货车的就是马某。因此,警方一方面加紧对马某进行询问,一方面赶紧联系其家人。
“还有一个妹妹”泄露隐情
从警多年的陈晓鸣,见对方未放下思想包袱,不愿讲出实情,就改变策略,拉起了家常:“你家里有几口人?”“有父母,还有一个妹妹。”
陈晓鸣一听,立刻觉出其中有蹊跷。当年调查时,马某是和父母及弟弟马某某租住在海宁跑运输的,马某只有弟弟,没有妹妹。
马某要隐瞒什么?难道这件事和他的弟弟有关?“当年驾车撞人的到底是马某还是马某某?事故既然发生了,就要直面问题,逃是没有出路的。我想你们一家人也一直生活在负疚之中,早日交代,早点解脱。”见到马某的妻子后,陈晓鸣开门见山地说。在警方的劝导下,马某的妻子最终承认当年撞人的是马某某。
6月16日,马某的弟弟马某某向警方投案自首。通过对马某某的初步审讯,他对事发经过讲述清楚,与现场勘查的情况基本吻合。同时,交警又对其父母、妻子以及马某夫妇等进行询问,也证实了马某某肇事逃逸的事实。
无证驾驶撞人后逃逸
原来,马某的父亲是一名老司机,马某某经常坐在副驾驶位上看父亲开车,从而学会了开车,但一直没有考取驾驶证。当年,年仅22岁的马某某帮哥哥马某驾驶大货车运送石料,途中发生交通事故。看到被害人伤势很重,自己又是无证驾驶,他心里非常恐慌,于是弃车逃逸。为了躲避警方,一家人连夜逃到了南京。
十几年来,马某某在南京和安徽老家都待过,现在仍在跑运输。在哥哥被警方传唤问询后,他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了,在跟父亲、嫂子商量后,他主动投案自首。至此,这起发生在15年前的事故逃逸案成功告破。得知警方抓到肇事司机后,周建娥的儿子和丈夫感慨万千,于是就发生了开头的那一幕。
李武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