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时空 钟芳/文
案上的小玻璃瓶里插着两朵栀子花,洁白如雪的花瓣开在清水里,宛如小家碧玉般清秀隽永,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幽幽的清香,沁入肺腑,全天都有了好心情。
记得乡下老家的庭院里栽种了两株栀子花树,每到夏日雨季来临,便到了栀子花开放的时节。这时,密密匝匝的绿叶间开始冒出嫩芽,缀成小花苞,渐渐结成花骨朵,花尖上透着月牙色的白,酷似翠玉所雕。不多久,皎洁纯净的花蕊一瓣一瓣地展开,满树的绿白相间,幽幽地吐露着芬芳。远远看去,就像白蝴蝶飘落在枝头,煞是好看。
念小学时,母亲总要在我的书包里放几朵栀子花,用纸包好,送给老师和同学。栀子花弥漫的是一种暖香,浓郁而又持久。赠人栀子,手留余香,母亲无形中给我的这种生活启示让我受用一辈子。
栀子花怒放时,花瓣全摊开,把生命的辉煌渲染得淋漓尽致,母亲常在早晨带我去园子里采摘,回家后一部分洗干净,用开水焯去花的涩味,或做汤,或清炒,或蒸蛋,或放上榨菜、肉片,都一样味鲜诱人,齿颊留香。另一部分用针线穿成一串一串的,挂在蚊帐内,说是可以驱除蚊子,净化空气。当时年幼的我并不知其功效,只是留恋蚊帐内的香气。望着那惹人喜爱的宛若出水芙蓉的花瓣,闻着那清雅醉人的芬芳,我渐渐地进入甜美的梦乡。
在我的家乡,没有哪一种花儿
能像栀子花这样受到人们
的喜爱。树下乘凉的老奶
奶,田间忙碌的大婶、河边
洗衣服的姑娘,人人发间
都开着一朵栀子花,就连素面朝天的母亲也会折一朵别在发间,她忙碌的身影穿梭在菜园、厨房,花香随即在农家小院里荡漾开来。幽香浮动中,女人因栀子花的点缀而俏丽妩媚。
对栀子花,我有一种特别的情愫。栀子花是一味中药,有清热去火、凉血解毒之功效。儿时我脚踝上长了一个疮,奇痒无比,乡村医生用干的栀子花瓣粉末敷在患处,我的脚疮果然奇迹般地好了。“尽日不归处,一庭栀子香。”经年离乡,洁白如玉的栀子花仍是我的最爱,每到栀子飘香时,温暖而馨香的记忆便淡淡地氤氲开来,遍地芬芳,在夏天里舞动,饱含诗情和美好。